天空之争（3）
翌日清晨，当乐扎捆扎好丝质窗帘时，他发现窗外的天空灰色犹如哭过，豆大雨水仿佛巨人的眼泪顺着塔楼尖顶滑入每座疏通口。
乐扎启程前往蓝星基地之前，专程去往教堂与德佩交谈，关于与红土人的合作，德佩还是那句老话，无论如何愤慨也不要随意与盟友交恶。
“无论如何愤慨也不要随意与盟友交恶，”乐扎念叨这句话不下百遍，每次出口总觉得苦涩拗口，仿佛有个小人正在操控他的精神，从而产生可恨的压抑感。直离开教堂一头扎进大型无人机后，那种感觉才渐渐淡忘。
飞行中，他凝视着墨色玻璃外的雨天，暴雨让整片天地都沉浸在阴沉沉的氛围内，到处都是浓黑色的背景，除了这架蓝白色的旋翼飞机外。可想而知这段旅程是如何磨人，他只觉得正途径于地狱之路。他咬牙切齿，想起从前的布鲁克即便处于算不上富饶的境地，可至少领地内绿意满满，可现在却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便是荒芜之地。
他实在想不通聪明的石克怎么会被红土人如此下套，还有那所谓的天河计划不就是魔鬼计划嘛？那个小人又出现了，又在告诫他无论如何愤慨也不要随意与盟友交恶的道理。或许是受德佩的思想影响，他有了一种逃避的思想。不过好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面对荒芜一切，他会自我提问，似乎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使他变得更加坚定。
一个小时后，暗色土坡的背后先是出现一束束乳白色的光柱，接着乐扎看到了蓝色的建筑，他从没有来过基地，但他却知道基地已经近在矩尺。
载人旋翼缓缓下降，飞翼上的气流正将暴雨隔绝，乃至形成一幕幕珠帘。
蓝星基地的四周树立着高大的大理石柱，柱上凿刻各种栩栩如生的印记，基地中央还有人工水池，水池之中盛放一座假山，此时正沐浴在风雨之中。
“欢迎来到基地，我是你最贴心的管家。”从乐扎走出旋翼机起，人型投影便跟随在了他的身旁。
胖胖的管家此时带着一副墨镜，臃肿的身姿甚是可笑，一旁的乐扎坦荡自如，只是看了管家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四合开口的那扇合金大门上。
“我要见你们的老大，麻烦给我开个门。”他说。
“身份不明，不能通关。”管家柔声道。
“该死，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乐扎大爷都不认识？”乐扎一阵白眼。
“身份不明，不能通关。”管家的声音像只蚊子般喋喋不休。
“可是你们老大让我来的。”
管家无动于衷。就在乐扎忍无可忍，打算来硬的的时候，管家忽然瞬移到他面前。“立时已汇报给基地内的学士，等待他们的审核。”
说完，管家便沉寂下去，仿佛失去了活力。
乐扎自顾自地沿着科技地板走着，欣赏一左一右把守大门的机械狗，流露出全然的自信。管家对此默不作声，仿佛眼前空无一人。
“系统检验通过。”管家终于说话了，面带微笑，态度虔诚，仿佛从上帝那继承了人类的情感。
合金大门悄然打开，像是太空舱门启动的感觉，乐扎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态。
基地内部，身穿白衣的红土学士们正游走在大厅之中，他们匆忙的行迹、忧虑的神情，完全没功夫注意他的到来。
乐扎一下子慌了神，他以为面临的画面应该是所有学士都看着他，而且是那种带着审视的目光，可现在似乎没有人愿意在他身上浪费一分钟，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啊。
“要找谁？”近十分钟的摆设过后，终于有一位带着黑款眼睛的学士凑过来问话。
“啊....找你们老大。”乐扎有些不自在。
“找老大，那可真不巧，他正在跟一众学士长开会。”塔利亚苦笑道。
“那我在等等吧。”乐扎也没有跟塔利亚继续交流下去，自顾自地窝在角落里，静静地观望着基地内部的动静。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着这群红土人，发现这群人给他的感觉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总是沿着安排好的路径走着，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画面仿佛是一场排练好的默剧。
会议室中，德力西学士挺立身姿，坐在大理石桌的首部，两侧均是此次会议的仲裁学士。双方正激烈地讨论着详细的布阵方案，势必要为此次的宏图计划作出一个圆满的安排，或许对于两个古族的而言，他们已经成为刀尖上舔血的野兽。
“分三批机甲队伍去消灭雅地干的兵力。”德力西严肃地说，“自从上次石克引发的战争之后，那个称之为怪物、神明的角色就像消失了般，我们再也无法抓怕到它们的行迹，感觉就像沉溺在茫茫大海之中，了无音讯。”
“老大，会不会是雅地干以及古茵族人想要故意隐藏这位角色的存在，好让它成为他们的神器。”
“有这个可能！”德力西肯定地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大概知晓了那两个怪物的能力。在我看来那个树形怪物最为棘手，这座森林无疑就是它的主场，如果我们想要拿下胜利，必须投入重兵、重火力去对付它。”
“可以向总部申请将大部分机甲先锋的火力转移到那两个怪物身上！”林夕说。
德力西看他，目光冷峻，手中握着钛合金钢笔，然后不经意间在画板上圈成了一股圆型，圆形的中央出现梦童的照片，而瑞玛却只是以称树人的文字形式出现在圆心当中。
“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德力西点点头。
白漆色的合金隔板被徐徐打开，塔利亚缓缓走进来。
“德力西学士，基地来了一个怪家伙，声称是布鲁克人，他说想要见见你。”塔利亚描述时总是眉飞色舞。
“没看到我们在进行议会嘛？”德力西学士微微一怒，“有什么事，等开完会再说。”
塔利亚只好识趣地退出去，议会的大门再次机械般关闭。
乐扎双手环抱，蹲伏在基地内的某个角落，他无精打采地，默不作声，孤独的感觉就像远洋中打着灯的帆船，任凭无声无形的浪花拍打着。过往的学士们一如既往应对着自己的事宜，鲜少有人愿意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看上去这名来客就像是藏在隐秘的角落处，如扎堆的暗影那般细细无常。
直到所有人的步伐都渐渐停下，众人的目光统一汇聚到了落地窗前，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璀璨般的笑容，仿佛窗前隐藏着神魔鬼怪的头闻。
乐扎精光一闪，他顿时嗅到到了基地内异动的氛围。
当他悠悠地转过头，带着疑惑的目光直视落地窗时，庞大的落地窗外飘动着彩霞般云色，天幕之中竟然出现了金色天桥般的彩虹，巨大的彩虹从南方直直地连接着北方，乐扎心想这红土人的科技还真是高明，居然还能人工造景，可当他以为这是某种科技合成的动态影像的时候，彩虹下渐渐呈现一片焦黑土地的影子。
他的心脏顿时邹烈万分，直到他确定那不是科技所带来的假象，而是真真切切的彩虹，他的内心莫名欣喜。
“很美吧？”离他身旁最近的一名学士陶醉般望着窗外，同时自顾自地发出感叹，那像是对他说的，又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乐扎撇过头，眼神冷冷地看向那名学士，只见那名学士脸上带着一副浓黑色的方框眼镜，长相平平无奇，放在人堆当中也是不起眼的类型，可当他发出这句感叹的时候，语气确是出奇的虔诚，似乎人在欣赏自然美色的同时会自动升华低劣的品格。
“是，很美，可最美的不是已经毁在你们手中了嘛！”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自己能听见。
突如起来的彩虹表演只是短短润色基地内部的热情，庞大的人流很快便回归到了正常的节奏，乐扎思前想后，平静的心终究有些不耐烦了。
他伸手突然抓住来往的一名学士的手臂，语气诚恳道：“学士，你们的老大还有多久才会出现？”
那名学士不耐烦地甩动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抖落灰尘那般嫌弃，没好气道：“等不及，就别等了，我们老大可是大忙人。”
乐扎嗖的一声缩回了自己的手，心想真倒霉，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自己看看墙上的时间。
墙上的时间显示为中午1点，看样子他整整在这里浪费了好几个小时，从大清早等到现在，而传闻中的老大却显山显水不显真身。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会议室的大门忽然大开，从中陆续走出来十几个白衣学士，神情冷峻，可目光炙热，仿佛瞳孔里埋藏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是啊，一个月后，灭世的火山就要大面积来临了，到时候带来的不止是熔岩，还有破灭的山风，以及那些冰冷的科技。
当这群白衣学士出现的那一刻，掌声顿时充斥在基地内部，看氛围就差几个献花的花童呢！
乐扎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十几个学士一动不动，他想要迫切知道哪位才是老大，于是瞳孔放大，视野渐渐清晰，可当他看清楚的时候，十几个学士已经四处分散，看样子是去各忙各的。
乐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落地窗外，深深地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一滴地磨砺着时间。
“听说今天有位布鲁克的朋友来到基地，请问他还在嘛？”
中央台发出的广播充斥在基地内部，乐扎激动地转过头，凝视中央台上的那个呼麦的男子，眼角里发出了如愿以偿的光。
“是我，是我。”乐扎高兴地挥舞手臂。
“来此，有何贵干？”德力西眯着眼睛打量他。
“那是布鲁克人的新首领，德力西学士，您不会是忘记了吧？”林夕在年老的德力西耳边嘀咕。
德力西马上用极其缥缈的眼神在乐扎身上四处打探，表情从诧异到平静，然后一脸带笑。“看我这该死的记性，原来是布鲁克的新首领，看上去可真是年轻啊。你今天来蓝星基地有何贵干？”
话刚出口，林夕立时就对他说，“学士你忘记了，我们约好要与布鲁克人协商新的战略合作！”
“哟，看样子我真是年老色衰了，连这种大事也缺根筋。”德力西连忙解释道。
“首领请上主席台来，就现在，马上落实我们之间的合作。”林夕邀请乐扎上台。
“不必了，长话短说吧，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你们一个答复，”乐扎说，“关于合作的具体事宜，我觉得方方面面都不符合当下布鲁克人的利益，所以我希望能解除之前签订的协议内容。”
“我们可是一心向着布鲁克，有哪点让新首领不满意呢？”德力西含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想必学士们应该已经认清天河计划的重大影响吧，你们可是令我们失去家园的凶手。”乐扎郑重道，“我希望在座的学士们能停手天河计划的实施，顺道交还这片基地的使用权。”
林夕嘴唇一抿，面露怒色。“没人有权利叫我们交出领地，这是我们用科技换来的成果。”
乐扎很清楚自己此刻如履薄冰，稍有失足，便会万劫不复。“的确，”他亲切地赞同，“在过往所签署的协议中，石克确实把这块宝地赠送于你们，但天河计划毁掉了我们仅存的家园，所以你们有责任补偿我们，包括亡故的生灵。”
“乐扎首领，我们的共同愿景不正是为了这颗残破的星球吗？难道你忘了曾经一心渴求学士们帮助的石克首领吗？你如此愚蠢的行迹，会给民众们带来何种后果，心里可知？”德力西斥责道，“虽然我能体会你的忧虑，但是就算再怎么惧怕所谓的森林之魂，也不应该说出这番伤害双方友谊的话。只要你收回之前的话，我向你保证只要等上一个月，我们就能帮助你拿下另外两个古族的领地，到时候你也不需要为民众生存而发愁了。”
“一个月？什么意思？”乐扎问。
“德力西学士以及一众战略导师已经通过了某项决议，这将直接导致红土大陆会亲自派遣军队前来支援，为期一个月。”林夕开口嚷道。
“恕我直言，德力西学士，你们准备将抢来的古族领地用于何处？”乐扎皱着眉头问。
“当然是为了天河计划的实施，不过我们肯定会留一部分领地用于布鲁克民众的生存，这一点是肯定的。”德力西回应道。
“那另外两个古族的子民怎么办？”他说。
“自己做大的蛋糕，岂会容忍别人来分割！”林夕反驳道。
乐扎心中一动，他意识到某座阴暗冰山的消融，红土人的欲望就像融化的冰水那般混入汪洋大海之中。他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或者说西泽森林的生机还有多少，但他可以肯定是，如果一个月后红土大军真的降临到这座森林上，那么届时所有生灵都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看样子我只用按照你们的要求蜷缩在古堡之内，等着好消息的到来。”乐扎笑了。
“如果你实在闲的慌，大可以参与进来。”德力西跟着笑，“毕竟我们追求都是大同。”
“只怕天河计划带来只会是毁灭，我不清楚你们还想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多久，但是我会对你们的行迹说不！”乐扎怒斥道。
“我听说勇气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德力西眯起双眼，“我容忍年轻人的浮躁，但也是有限度的。”
“不需要你的容忍，我已经受够了你们。”乐扎一股脑地脱口而出，什么无论如何愤慨也不要随意与盟友交恶的话被他统统甩到了脑后，他此刻最不想看到就是红土人洋洋得意的笑脸，更何况一月后他们就要派军队来清除整座森林的生灵。
“你和石克相比，真是云泥有别。”德力西说。
“我可以离开了嘛？”乐扎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停留。
“随意，大门就在那边。”德力西撒手示意。
乐扎头也不回地离开蓝星基地，甚至没有乘坐来时用的旋翼飞机。
“真是个疯子。”林夕看着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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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暗色土坡的背后先是出现一束束乳白色的光柱，接着乐扎看到了蓝色的建筑，他从没有来过基地，但他却知道基地已经近在矩尺。
载人旋翼缓缓下降，飞翼上的气流正将暴雨隔绝，乃至形成一幕幕珠帘。
蓝星基地的四周树立着高大的大理石柱，柱上凿刻各种栩栩如生的印记，基地中央还有人工水池，水池之中盛放一座假山，此时正沐浴在风雨之中。
“欢迎来到基地，我是你最贴心的管家。”从乐扎走出旋翼机起，人型投影便跟随在了他的身旁。
胖胖的管家此时带着一副墨镜，臃肿的身姿甚是可笑，一旁的乐扎坦荡自如，只是看了管家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四合开口的那扇合金大门上。
“我要见你们的老大，麻烦给我开个门。”他说。
“身份不明，不能通关。”管家柔声道。
“该死，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乐扎大爷都不认识？”乐扎一阵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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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扎一下子慌了神，他以为面临的画面应该是所有学士都看着他，而且是那种带着审视的目光，可现在似乎没有人愿意在他身上浪费一分钟，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啊。
“要找谁？”近十分钟的摆设过后，终于有一位带着黑款眼睛的学士凑过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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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可能！”德力西肯定地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大概知晓了那两个怪物的能力。在我看来那个树形怪物最为棘手，这座森林无疑就是它的主场，如果我们想要拿下胜利，必须投入重兵、重火力去对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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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德力西点点头。
白漆色的合金隔板被徐徐打开，塔利亚缓缓走进来。
“德力西学士，基地来了一个怪家伙，声称是布鲁克人，他说想要见见你。”塔利亚描述时总是眉飞色舞。
“没看到我们在进行议会嘛？”德力西学士微微一怒，“有什么事，等开完会再说。”
塔利亚只好识趣地退出去，议会的大门再次机械般关闭。
乐扎双手环抱，蹲伏在基地内的某个角落，他无精打采地，默不作声，孤独的感觉就像远洋中打着灯的帆船，任凭无声无形的浪花拍打着。过往的学士们一如既往应对着自己的事宜，鲜少有人愿意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看上去这名来客就像是藏在隐秘的角落处，如扎堆的暗影那般细细无常。
直到所有人的步伐都渐渐停下，众人的目光统一汇聚到了落地窗前，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璀璨般的笑容，仿佛窗前隐藏着神魔鬼怪的头闻。
乐扎精光一闪，他顿时嗅到到了基地内异动的氛围。
当他悠悠地转过头，带着疑惑的目光直视落地窗时，庞大的落地窗外飘动着彩霞般云色，天幕之中竟然出现了金色天桥般的彩虹，巨大的彩虹从南方直直地连接着北方，乐扎心想这红土人的科技还真是高明，居然还能人工造景，可当他以为这是某种科技合成的动态影像的时候，彩虹下渐渐呈现一片焦黑土地的影子。
他的心脏顿时邹烈万分，直到他确定那不是科技所带来的假象，而是真真切切的彩虹，他的内心莫名欣喜。
“很美吧？”离他身旁最近的一名学士陶醉般望着窗外，同时自顾自地发出感叹，那像是对他说的，又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乐扎撇过头，眼神冷冷地看向那名学士，只见那名学士脸上带着一副浓黑色的方框眼镜，长相平平无奇，放在人堆当中也是不起眼的类型，可当他发出这句感叹的时候，语气确是出奇的虔诚，似乎人在欣赏自然美色的同时会自动升华低劣的品格。
“是，很美，可最美的不是已经毁在你们手中了嘛！”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自己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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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学士不耐烦地甩动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抖落灰尘那般嫌弃，没好气道：“等不及，就别等了，我们老大可是大忙人。”
乐扎嗖的一声缩回了自己的手，心想真倒霉，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自己看看墙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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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会议室的大门忽然大开，从中陆续走出来十几个白衣学士，神情冷峻，可目光炙热，仿佛瞳孔里埋藏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是啊，一个月后，灭世的火山就要大面积来临了，到时候带来的不止是熔岩，还有破灭的山风，以及那些冰冷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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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扎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十几个学士一动不动，他想要迫切知道哪位才是老大，于是瞳孔放大，视野渐渐清晰，可当他看清楚的时候，十几个学士已经四处分散，看样子是去各忙各的。
乐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落地窗外，深深地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一滴地磨砺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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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乐扎高兴地挥舞手臂。
“来此，有何贵干？”德力西眯着眼睛打量他。
“那是布鲁克人的新首领，德力西学士，您不会是忘记了吧？”林夕在年老的德力西耳边嘀咕。
德力西马上用极其缥缈的眼神在乐扎身上四处打探，表情从诧异到平静，然后一脸带笑。“看我这该死的记性，原来是布鲁克的新首领，看上去可真是年轻啊。你今天来蓝星基地有何贵干？”
话刚出口，林夕立时就对他说，“学士你忘记了，我们约好要与布鲁克人协商新的战略合作！”
“哟，看样子我真是年老色衰了，连这种大事也缺根筋。”德力西连忙解释道。
“首领请上主席台来，就现在，马上落实我们之间的合作。”林夕邀请乐扎上台。
“不必了，长话短说吧，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你们一个答复，”乐扎说，“关于合作的具体事宜，我觉得方方面面都不符合当下布鲁克人的利益，所以我希望能解除之前签订的协议内容。”
“我们可是一心向着布鲁克，有哪点让新首领不满意呢？”德力西含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想必学士们应该已经认清天河计划的重大影响吧，你们可是令我们失去家园的凶手。”乐扎郑重道，“我希望在座的学士们能停手天河计划的实施，顺道交还这片基地的使用权。”
林夕嘴唇一抿，面露怒色。“没人有权利叫我们交出领地，这是我们用科技换来的成果。”
乐扎很清楚自己此刻如履薄冰，稍有失足，便会万劫不复。“的确，”他亲切地赞同，“在过往所签署的协议中，石克确实把这块宝地赠送于你们，但天河计划毁掉了我们仅存的家园，所以你们有责任补偿我们，包括亡故的生灵。”
“乐扎首领，我们的共同愿景不正是为了这颗残破的星球吗？难道你忘了曾经一心渴求学士们帮助的石克首领吗？你如此愚蠢的行迹，会给民众们带来何种后果，心里可知？”德力西斥责道，“虽然我能体会你的忧虑，但是就算再怎么惧怕所谓的森林之魂，也不应该说出这番伤害双方友谊的话。只要你收回之前的话，我向你保证只要等上一个月，我们就能帮助你拿下另外两个古族的领地，到时候你也不需要为民众生存而发愁了。”
“一个月？什么意思？”乐扎问。
“德力西学士以及一众战略导师已经通过了某项决议，这将直接导致红土大陆会亲自派遣军队前来支援，为期一个月。”林夕开口嚷道。
“恕我直言，德力西学士，你们准备将抢来的古族领地用于何处？”乐扎皱着眉头问。
“当然是为了天河计划的实施，不过我们肯定会留一部分领地用于布鲁克民众的生存，这一点是肯定的。”德力西回应道。
“那另外两个古族的子民怎么办？”他说。
“自己做大的蛋糕，岂会容忍别人来分割！”林夕反驳道。
乐扎心中一动，他意识到某座阴暗冰山的消融，红土人的欲望就像融化的冰水那般混入汪洋大海之中。他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或者说西泽森林的生机还有多少，但他可以肯定是，如果一个月后红土大军真的降临到这座森林上，那么届时所有生灵都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看样子我只用按照你们的要求蜷缩在古堡之内，等着好消息的到来。”乐扎笑了。
“如果你实在闲的慌，大可以参与进来。”德力西跟着笑，“毕竟我们追求都是大同。”
“只怕天河计划带来只会是毁灭，我不清楚你们还想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多久，但是我会对你们的行迹说不！”乐扎怒斥道。
“我听说勇气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德力西眯起双眼，“我容忍年轻人的浮躁，但也是有限度的。”
“不需要你的容忍，我已经受够了你们。”乐扎一股脑地脱口而出，什么无论如何愤慨也不要随意与盟友交恶的话被他统统甩到了脑后，他此刻最不想看到就是红土人洋洋得意的笑脸，更何况一月后他们就要派军队来清除整座森林的生灵。
“你和石克相比，真是云泥有别。”德力西说。
“我可以离开了嘛？”乐扎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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