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心痛
一个人的人生又能有多长呢，百年光阴？可是呢，这恐怕是依然要面对着一个十分致命的题目，死亡啊，生老病死，无论伟人豪杰，还是江湖人士，亦或者是那些混迹在市井中，籍籍无名的贩夫走卒……都恐惧死亡，可是那些人至少活了一个正常的年份啊，而哪里又像现在的这样，待在这月光下，待在那漫天的寒夜里，待在这大雪纷飞里一脸无助的小年轻人啊……他很彷徨很失落，他被复仇的野心和熊熊怒火支配着，一往无前。
年轻游侠眨了眨分外狭长的丹凤眼，那是让漂亮女人斗嫉妒的美好眼瞳，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刚刚说出自己寿命仅仅只剩下不足两三月的年轻游侠，其实不过是一个年岁还不到双十之数的年轻男人罢了，他本来应该有过一面之缘，与这个世界相逢一场嘛，怎么说也要享受一场那分外美好的青春啊，可是呢，他快要死掉了，快要告别人世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沈余生只剩下两三个月的寿命了，这绝对不是戏言，因为这个胖中年人能够通过自己体内的灵觉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残破不堪的身躯，摇摇欲坠的灵魂，以及即将崩裂的恶魔裂痕。
他活不长久了。
虽然取名为余生，但是呢，他从来都没有过错。
略显憔悴的胖中年人微微一笑，重新坐下来，那石阶梯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很难承受他那庞大的，如同山岳一般的重量。
他十分豪迈道，似乎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欲望和野心，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沈小子啊，曾经我一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为什么？”沈余生眼前一亮，轻声道，“是因为我太帅了吗？”
胖中年人微微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风姿不减当年的年轻侯爷的气派，他乐呵呵着说，宛若一尊弥勒佛祖。
“还有几分道理，大概是我年轻时候凭借着那一副白面嘴脸勾搭了不少娇媚如花的软娇娘吧，当初一见到你，我就感觉自己没你帅，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我都这样认为了，更别说周边的人们了。”胖中年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他始终有一个观众和吟听者。
“所以呢，也难怪当年行军途中，那么多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对你心生欢喜，也难怪在那宏伟且巍峨的002号序列城市，月光之城，里面那么多清心寡欲，修行无上天道的美人仙子都对你一见倾心，恐怕如果当时我不是江南水乡的那个小侯爷，而是江南的婉约女子，在看到了你之后，也恐怕会忍不住诞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歪念头吧。”
“你的面相，你的花言巧语总是会讨得到女人的欢心啊，当时连自诩清高一生不会记恨他人，只允许他人记恨的我，也忍不住记恨起来了你呢……”
你当时被S级英雄盘古灵魂戏称为中兴人类之人，可是呢，他没有一语成谶，人类确实是快要毁灭掉了，而你不是拯救人类的伟人，你不过是一个快要饿死的饿死鬼罢了。”
胖中年人乐呵呵的说着一段十分乏善可陈的历史经历。
忽然，沈余生给他的光头来了一个暴力输出。
“呵呵，你老小子不厚道，只会偷袭我，当初我一个人在路边行走，忽然出现了一堆黑衣蒙面的陌生人，将我给蒙住狠狠打电话一顿，然后把半死不活的我给丢进了猪舍里，是不是你指使别人干的？嗯？快告诉老子。”沈余生咧起嘴，一嘴铁青铁请的好牙口，面容十分冷硬且无情。
“不是不是不是。”胖中年人连忙摆手，十分揶揄和犹豫的说道。
“还真是你！”沈余生卷起了袖管，一脸不忿，“亏你当年还是那名动天下序列千城的江南水乡的年轻小侯爷，竟会干一些偷偷摸摸的小手段，算什么本事啊？那些爱慕的你容颜和势力的年轻美人如果知道了你这种可耻的勾当，难道还会爱你吗？”
胖中年人听了沈余生的愤慨之言，依旧是十分没心没肺的笑着，“哈哈哈，就算那些小娘皮们知道了，也会是爱慕我的，绝对不虚，也没必要虚。”
“呵呵。”沈余生呲牙笑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嘿嘿，忘记告诉你了，当年你叫人把我打了一顿，结果我在病床上躺着的那几个月，可是被人好生伺候哦，那些从天下圣地月光之城里走出来的貌美如花的清高仙女们啊，来探望照顾我的时候，一个个都跟这辈子都没见过漂亮男人似的，乖乖哦，如狼似虎啊，我当时那体弱多病的小身板差点没当场夭折了。”沈余生有着那样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让人心安的笑容。
“你瞧你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跟谁年轻时候没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跟谁年轻时候没有些风流韵事，纸短情长似的。”胖中年人笑着嗔怪道。
“呵。”对此呢，沈余生只能呵呵呵。
胖中年人使劲拍了拍自己那肥厚且滚圆的大腿膀子，一脸畅快得意的表情。
“沈小子，当年的事情都已经是那些当年远望的事迹咯，都过去了，什么狗屁不通的儿女情长，爱恨情仇……这可绝对不是咱们豪迈男儿应该计较的东西。”
“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沈余生一脸诚恳自信，“毕竟你今天没有为难我，还送给了我两件衣服，嘿嘿，我还不算亏，这衣服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还有，老小子，我奉劝你别把这玩意再当成珍宝了，该散的就应该散了，把它们留给那些真正对它有需要的人，这样子难道不好吗？”沈余生唠唠叨叨着说。
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犹豫了一会。
“不是不想散去，说真的，就算这衣服再珍贵，老子也是说送走就送走了，老子当年可是家业富可敌国的江南小侯爷啊，说什么丧气话呢，但是我总想把它们都留下来，把它们停留在我自己的身边啊，我这些天经常做梦，经常梦见那场战争中的人，物，事，那些旧日的笑颜啊，那些旧时风景旧时风光，旧时人类啊，都是多么美好的存在，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一下呢，就不能够好好看一眼他们呢……”
胖中年人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
那些故人们，都是回不来咯，他们都已经遗失和消散在了风雨中，血泊中，恶魔的爪牙和奴役下。
“如今的如今，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衣服，看着那些曾经一起作战的战友们的衣服，泪流满面，久久不能忘怀呢，真是的……对不起他们了……哎，让沈小子你见笑了。”
忽然，这个眉目慈祥的胖中年人站了起来。
只见这个肥硕如同龙象的男人站了起来，步履蹒跚，不顾沈余生的阻拦，冲进了那抹月色中，冲进了那大雪之下，他旋即跪倒在地，世界上又有谁能让曾经名动天下掌握百万黎民百姓生杀大权的江南水乡的小侯爷，那个曾经长枪策马安天下，一手掌握数十万虎贲钢铁兵甲，一手握着不朽的混天柱子，让那万千敌人闻其赫赫威名就陷入毁灭与崩坏的状态，那个曾经能够与山脉相比肩的伟大存在啊跪下呢。
山昆仑。
天地，父母，仅此而已。
他这一跪，他这一声吼，他用尽了四十年来的征战天下城市诸天万族的万丈豪情，用尽了十余年苟延残喘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胸中秉持的一口恶气，用尽了一个战死之人魂归来兮的最后热望，他哭着咆哮着，满腔怒火挥洒不掉。
“诸位，儿郎们，可能饮酒？我还在啊，可你们呢？你们还需要我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沈余生默默目睹着这股子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恢宏豪气冲天。
那个身穿着黑裙，优雅高傲如同一朵刚刚绽放不久的黑暗莲花的小狐猫女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的风雪和那个跪倒天地的胖中年人，紧紧咬着自己的贝齿，在那一双无比动人的秋水眸子里面泛着始终都抑制不住的满天红意，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泣，她只觉得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伤痛。
就好像，这种场面，她似曾相识。
曲终人散。
胖中年人缓缓站起来，那肥厚且浑圆的双手上沾满了雪花，他满脸泪花，没有了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江南小侯爷的霸气王气，只剩下了那抹枯萎落败的身影。
他抬头仰望天空，月下人独立。
他转头看向沈余生这边，叹息的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
从此刻起，他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埋葬了，都被另一个人所继承下来。
“嘿嘿，其实我现在挺佩服你的，沈小子。”胖中年人转头笑着讲，只是莫名多了一些伤感的味道。
“你何来这种说法呢？”沈余生并不去计较和在意这位英雄人物的破败荒凉和不堪落寞，并不去在意他的落寞之色，并没有调侃。
如果真是要比较起来的话，那么沈余生认为自己要更加可怜些，和那么一条在冬天雪地里流浪的败狗完全差不多。
胖中年人至少还有一个家啊。
“你呢，只剩下两三个月寿命了，还能和我在这里谈笑风生，还能如此开怀畅饮，还能有着如此闲情雅致，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待在我的院子里，我自岿然不动。”胖中年人摇了摇头。
“真是大气魄啊。”
“说不定那位伟人的戏言会成真啊。”
“当你破而后立的那一刻，你必定会成为那中兴人类之人。”
“没错吧？”胖中年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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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游侠眨了眨分外狭长的丹凤眼，那是让漂亮女人斗嫉妒的美好眼瞳，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刚刚说出自己寿命仅仅只剩下不足两三月的年轻游侠，其实不过是一个年岁还不到双十之数的年轻男人罢了，他本来应该有过一面之缘，与这个世界相逢一场嘛，怎么说也要享受一场那分外美好的青春啊，可是呢，他快要死掉了，快要告别人世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沈余生只剩下两三个月的寿命了，这绝对不是戏言，因为这个胖中年人能够通过自己体内的灵觉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残破不堪的身躯，摇摇欲坠的灵魂，以及即将崩裂的恶魔裂痕。
他活不长久了。
虽然取名为余生，但是呢，他从来都没有过错。
略显憔悴的胖中年人微微一笑，重新坐下来，那石阶梯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很难承受他那庞大的，如同山岳一般的重量。
他十分豪迈道，似乎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欲望和野心，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沈小子啊，曾经我一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为什么？”沈余生眼前一亮，轻声道，“是因为我太帅了吗？”
胖中年人微微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风姿不减当年的年轻侯爷的气派，他乐呵呵着说，宛若一尊弥勒佛祖。
“还有几分道理，大概是我年轻时候凭借着那一副白面嘴脸勾搭了不少娇媚如花的软娇娘吧，当初一见到你，我就感觉自己没你帅，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我都这样认为了，更别说周边的人们了。”胖中年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他始终有一个观众和吟听者。
“所以呢，也难怪当年行军途中，那么多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对你心生欢喜，也难怪在那宏伟且巍峨的002号序列城市，月光之城，里面那么多清心寡欲，修行无上天道的美人仙子都对你一见倾心，恐怕如果当时我不是江南水乡的那个小侯爷，而是江南的婉约女子，在看到了你之后，也恐怕会忍不住诞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歪念头吧。”
“你的面相，你的花言巧语总是会讨得到女人的欢心啊，当时连自诩清高一生不会记恨他人，只允许他人记恨的我，也忍不住记恨起来了你呢……”
你当时被S级英雄盘古灵魂戏称为中兴人类之人，可是呢，他没有一语成谶，人类确实是快要毁灭掉了，而你不是拯救人类的伟人，你不过是一个快要饿死的饿死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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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老小子不厚道，只会偷袭我，当初我一个人在路边行走，忽然出现了一堆黑衣蒙面的陌生人，将我给蒙住狠狠打电话一顿，然后把半死不活的我给丢进了猪舍里，是不是你指使别人干的？嗯？快告诉老子。”沈余生咧起嘴，一嘴铁青铁请的好牙口，面容十分冷硬且无情。
“不是不是不是。”胖中年人连忙摆手，十分揶揄和犹豫的说道。
“还真是你！”沈余生卷起了袖管，一脸不忿，“亏你当年还是那名动天下序列千城的江南水乡的年轻小侯爷，竟会干一些偷偷摸摸的小手段，算什么本事啊？那些爱慕的你容颜和势力的年轻美人如果知道了你这种可耻的勾当，难道还会爱你吗？”
胖中年人听了沈余生的愤慨之言，依旧是十分没心没肺的笑着，“哈哈哈，就算那些小娘皮们知道了，也会是爱慕我的，绝对不虚，也没必要虚。”
“呵呵。”沈余生呲牙笑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嘿嘿，忘记告诉你了，当年你叫人把我打了一顿，结果我在病床上躺着的那几个月，可是被人好生伺候哦，那些从天下圣地月光之城里走出来的貌美如花的清高仙女们啊，来探望照顾我的时候，一个个都跟这辈子都没见过漂亮男人似的，乖乖哦，如狼似虎啊，我当时那体弱多病的小身板差点没当场夭折了。”沈余生有着那样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让人心安的笑容。
“你瞧你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跟谁年轻时候没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跟谁年轻时候没有些风流韵事，纸短情长似的。”胖中年人笑着嗔怪道。
“呵。”对此呢，沈余生只能呵呵呵。
胖中年人使劲拍了拍自己那肥厚且滚圆的大腿膀子，一脸畅快得意的表情。
“沈小子，当年的事情都已经是那些当年远望的事迹咯，都过去了，什么狗屁不通的儿女情长，爱恨情仇……这可绝对不是咱们豪迈男儿应该计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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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犹豫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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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如今，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衣服，看着那些曾经一起作战的战友们的衣服，泪流满面，久久不能忘怀呢，真是的……对不起他们了……哎，让沈小子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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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个肥硕如同龙象的男人站了起来，步履蹒跚，不顾沈余生的阻拦，冲进了那抹月色中，冲进了那大雪之下，他旋即跪倒在地，世界上又有谁能让曾经名动天下掌握百万黎民百姓生杀大权的江南水乡的小侯爷，那个曾经长枪策马安天下，一手掌握数十万虎贲钢铁兵甲，一手握着不朽的混天柱子，让那万千敌人闻其赫赫威名就陷入毁灭与崩坏的状态，那个曾经能够与山脉相比肩的伟大存在啊跪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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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中年人缓缓站起来，那肥厚且浑圆的双手上沾满了雪花，他满脸泪花，没有了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江南小侯爷的霸气王气，只剩下了那抹枯萎落败的身影。
他抬头仰望天空，月下人独立。
他转头看向沈余生这边，叹息的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
从此刻起，他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埋葬了，都被另一个人所继承下来。
“嘿嘿，其实我现在挺佩服你的，沈小子。”胖中年人转头笑着讲，只是莫名多了一些伤感的味道。
“你何来这种说法呢？”沈余生并不去计较和在意这位英雄人物的破败荒凉和不堪落寞，并不去在意他的落寞之色，并没有调侃。
如果真是要比较起来的话，那么沈余生认为自己要更加可怜些，和那么一条在冬天雪地里流浪的败狗完全差不多。
胖中年人至少还有一个家啊。
“你呢，只剩下两三个月寿命了，还能和我在这里谈笑风生，还能如此开怀畅饮，还能有着如此闲情雅致，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待在我的院子里，我自岿然不动。”胖中年人摇了摇头。
“真是大气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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