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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无无

小说:带着贝勒爷去旅行作者:中式小面包字数:4263更新时间 : 2020-08-31 23:58:10
  “你可知道,因为你,少堂主伤的地方淤青了都没能上药,你却好得很,非要跟着我去,也不看看皇林是什么地方,你自己进去送死不可惜,为什么要连累少堂主。”

  “王叔什么都告诉我了,根本没有人敢进去把你带出来,你的母亲站在林子外恸哭,少堂主心善,才进去救了你,你被救回来的时候,可想过少堂主身上有没有伤,痛不痛,需不需要看大夫。”

  “你什么都没想,你不过是以为少堂主亲了你就是动情,甚至到了诊所就知道争风吃醋,你问过一句少堂主身上有没有伤么。”

  蔺卿稚声音越来越高,珩穆的头越来越低,作为话题中心的田齐,已经开始隔岸观火,任由蔺卿稚把数落珩穆的不是。

  他说的句句属实,珩穆是个世家公子,平时只有别人对他众星捧月,关心别人的情况,受众也只有爹娘和妹妹珩玉,面对自己的时候,珩穆一贯弱势,相处时间短,也不妨碍田齐过分强势的作风给珩穆心里造成的影响。

  田齐会受伤,看得见的伤珩穆也关心过,只是没有蔺卿稚这样,有打架经验的人关心得到位。

  被忽视的部分,有可以谅解的理由。

  “田齐,大夫怎么说。”珩穆的气焰被蔺卿稚霹雳手段掐灭,愧疚的望着田齐,伸手想要碰触,被她眼神制止。

  “我没看大夫,跌打损伤的事蔺卿稚已经处理了,珩穆,昨天的事,你觉得介意的,我跟你道歉,但是你想要别的,我没办法给。”她很真诚的和他说心里话,半句假的都不惨,真话都是伤人的,受伤的人都会痛。

  珩穆很痛,他的眼神幽幽地,像潭水里的漩涡,潭水之上是密密匝匝的落雨,天地间紧密相连的是断断续续的节,如珩穆的心。

  她不喜欢下雨,所以也不喜欢珩穆的眼神。

  因为不喜欢,田齐转开脸,她抬手拍了拍蔺卿稚的肩膀,低声吩咐:“你来解决,我去和余官桂谈事情。”

  “好的,少堂主。”他轻语,刻意用唇擦过她的耳廓,田齐耳上一暖,一触即离。

  算了,不和他计较,他也是按照自己的要求行事,田齐大步离开蔺卿稚的病房,转身来到余官桂这边,他正在看报纸,人来了也没有放下。

  余官桂的病房很宽敞,已经布置成高级酒店套房的规格,鲜花儿在水晶瓶里散发芬芳,银盘上叠放着精致的点心,享受这件事上,余官桂从不含糊应付。

  果然,见到旧人,就容易牵连到其他的记忆复苏,田齐拐了张凳子坐下,向余官桂要了一根香烟,对方递给她后,自己也抽了一根。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东西了,愁眉不展的。”吞云吐雾的人问。

  田齐点头,她真想起了一个人:“我想起了尉迟阳。”名为阳光实为阳光的青年。

  “尉迟阳,你心里有答案了?”

  “没有,我只是很久没想起来了,忽然想起来很不适应。”

  “哎,老话说的好,何必呢,谁让你想起尉迟阳了,珩穆么。”

  “是啊,他们讨好人的方法有点像。”田齐抽得很凶,很快烟就烧到了烟屁,她抓过桌子上的烟灰缸掐灭了烟头:“我总觉得自己心态老了,或许,我和白杨结算清楚恩怨后,不再复活。”

  余官桂是个绝好的倾听者,田齐可以絮絮叨叨的说心里话:“之前无数次任务,我都没有疲惫的感觉,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生活。”

  “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过平常人的生活,田齐,我们厌恶枪林弹雨,又离不开枪林弹雨,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更直白点就是他们这些杀人工具的通病,要重新融入平凡人的社会,对于实实在在的工具人是相当困难的,余官桂和田齐是同一个组织培养的杀手,他们能接触到普通人的生活是被组织成为沉默杀手的那段时间。

  他们化妆成为普通人,生活在普通人周围等待命令。

  普通人的常态于他们而言是短暂的,所以金盆洗手成功的人很少很少:“你开始回忆过去,就证明你老了,田齐。”

  “谁说不是呢,我竟然回忆起尉迟阳来了,多新鲜啊。”

  尉迟阳,田齐,他们相处并没有任何值得谈论的地方,以余官桂的眼光来看,尉迟阳宜家宜室,田齐可以和一个十分有包容度的男子携手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你来这里有多少年了。”

  “不记得了,所以我应该很老了,应该退休了。”萌生退休意愿的人,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最近老熟人太多,不是个好兆头。

  余官桂摸着下巴做回忆状,田齐看他的模样,嘶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在回忆你上次和我说自己老,是什么时候的事,对了,你几乎每隔三个任务就回跑过来跟我说自己累了,自己老了,自己回忆起了过去。”

  他这么说,田齐也认真思索起自己的行为轨迹,发现,自己还真是每隔三个任务就来吐槽一阵:“难不成我更年期到了。”

  “你更年期还是周期性的?”

  “哈哈哈,或许是呢,余官桂,你在这里呆着不腻?”

  “不会啊,我很适应现在的人生,而且不打算做出任何改变。”

  “我是不是应该和系统说清理一下自己无所谓的记忆,免得隔三差五的找你吐槽。”田齐心里的郁闷并未减轻,她减压的办法不是聊天,来聊天是没地方去,更没有纾解内心郁结的地方。

  以前心情不爽,她就去和闯入者决一死战,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田齐就能满血复活,战斗才能证明她的状态。

  “不知道白杨在哪儿,他的时间快到了。”她因为忽然低落的情绪,都开始想白杨了,田齐被自己的想法搞得乱:“我开车出去,或许能遇上白杨。”

  “你和家里发电报,有回复没有。”

  “没有,系统一直都是这样的。”

  田齐嘴角抖了抖,她就不该期待。

  离开诊所的人,挂高速挡在路上疾驰,城外的风景不太好,路况更加抖得人骨头都能散架,田齐把车子停在一处怪石前面,看石头的样子像是守墓的灵兽。

  她靠在车前,望着一片荒地发呆,风把她的衬衫吹鼓,发丝胡乱刮在脸上,田齐知道现在自己特别像一个疯子。

  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快到了,她还没有嗅到白杨的气息。

  关于厌倦期的问题,田齐曾经和所有同事都做了一份调查,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出现过及其强烈的厌倦期。

  好在余官桂也不是吃素的,他顺着蔺卿稚的话把故事园回去。

  他们听得聚精会神,也是因为故事里的人和自己有相似性。

  “杰克和母亲在乡下继父家里过了几日,继父就打起了他的主意,夫妻二人商量把杰克当做礼物,送给当地的财主,换多几亩地种,他们把杰克灌醉,塞到了财主家里。”

  蔺卿稚脸色发白,手揪着库管,揪出一个褶子来,余官桂忍住心里的笑意,杰克和蔺卿稚可以说是一类人,身世凄惨,屡屡被人窥视。

  容貌成了他们存世的累赘,这类人的故事千篇一律,无非是红颜祸水的剧本:“杰克进了财主的家,被财主的大老婆发现,二人大闹一场,他才躲过一劫,但是财主不肯放杰克走,杰克骗了财主的儿子从乡下徒步走回城里,等他走到田齐所在的大学时,鞋子已经走破了,脚上都是血泡,人也不成形。”

  “田齐带着杰克去了医院,杰克苦苦哀求田齐不要抛弃他,杰克回来的那天,尉迟阳宴请了所有的同乡,打算和大家说田齐和自己处对象的事情,也算是告知乡里,但是那晚田齐缺席了,一直在医院陪着杰克,得知杰克回来的消息,尉迟阳和我都赶到了医院。”

  “当时杰克发了疯一样要田齐不要抛弃他,情绪很激动,田齐没有办法,只能先答应他,可尉迟阳铁了心认为杰克就是估计在卖惨,用苦肉计欺骗田齐,他出身不明,花街柳巷长大,欺骗,伪善,狡诈,尉迟阳认定杰克是这样的人,当场就和他爆发了冲突。”

  “尉迟阳有怀疑很正常,异国他乡,田齐为了这个杰克惹了不得了的人物,虽然不知道田齐是如何摆平的,但是杰克的身份和他一直源源不断的麻烦都让还是学生的田齐不堪重负,他的母亲和继父,还有那家财主之间有交易,为了得到几亩地,母亲和继父不可能轻易放过杰克。”珩穆开始头头是道的剖析杰克给田齐造成的麻烦,他甚至已经选择站在尉迟阳的立场,正如他现在排斥蔺卿稚一样。

  余官桂给二人倒了一杯茶,继续说:“正如你所说,杰克在医院住的第三天,乡下的父母就来了,执意要把杰克带回去。”

  “当时田齐还在上学,杰克不愿意,抓了大夫的剪刀划伤了自己的脸,母亲和继父仍不愿意放手,等田齐接到医院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杰克因为用剪刀戳破喉咙进了手术室。”

  “田齐知道杰克的母亲和继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压榨杰克的机会,于是就要求杰克母亲和继父支付医院所有的费用,母亲和继父被巨额的医药费吓到,他们借口想逃,被商会的人拦了下来,因为田齐坚持和聪慧,杰克母亲和继父签下来与杰克断绝关系的文书,并且由田齐安排登上了当日的晚报。”

  喝茶润了润喉,余官桂的故事进行到了中段,蔺卿稚感同身受为杰克脱离母亲和继父的魔爪感到欣慰,嘴角开始上扬,偷偷舒了一口气,可余官桂并不想让蔺卿稚太轻松:“杰克毁去容貌,戳破喉咙,田齐帮他换来了自由,期间,田齐开始准备去花旗国深造的事情,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学业,这也是尉迟阳觉得杰克不适合继续赖在田齐身边的理由。”

  “一直照顾田齐的商会会长夫妻,也对杰克的身世感到不满,尉迟阳与会长夫妻长谈后,三人瞒着田齐到了医院。”

  蔺卿稚仿佛联想到自己,急声询问:“他们要杰克走,对么。”

  “不然呢,同田齐的未来赌么,田齐对杰克已经仁至义尽,对于一个陌路人,她做得甚至比亲生父母都好,杰克有什么脸拖累田齐,去花旗国深造,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去的么。”珩穆忽然代替了故事里的尉迟阳,教训起故事外的蔺卿稚,甚至把刚才的矛盾也杂糅进去,公报私仇起来:“杰克的出身,放在谁爹娘前面不是看着难受,希望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远离这样的人。”

  “杰克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怎么知道他对田齐不是真心。”

  “真心,他要是真心,就应该离田齐远远的,他难道以为田齐不会受伤,那时候田齐几岁,她才十七八的年纪,半大不小的孩子,身在异国他乡,去和地头蛇谈价码,杰克要是识趣的就应该躲在角落里,不要让田齐去冒险。”

  “杰克怎么没有躲到角落,他听田齐话回乡下和父母继父一起生活,只是没想到继父和母亲又把他卖了,他能怎么办,世上只剩下田齐一个依靠。”

  “好,他只剩下田齐一个依靠,现在容貌毁了,喉咙也戳破了,不会再有人惦记他这张脸蛋,田齐是要去花旗国的,余爷,我想会长夫妻去和杰克谈,肯定是给杰克一条安逸的后路走,我说得对么。”珩穆转向余官桂,他出身大家,虽然小细节上不慎体贴,大是大非上倒很有主见,他长得也好,十分端正的长相,不似蔺卿稚生的妖冶,世人大多如此,以貌取人,蔺卿稚又是个戏子,就算本身不轻浮,在其他人眼中,他以粉戏成角,本身就带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暧昧。

  余官桂对同僚或者京城的新达官贵人如何寻欢作乐不感兴趣,也没有去教化风俗的念头,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妨碍他享受人生。

  门地观念古板守旧的世家,暗地里糜烂到让人不齿的程度,如果珩穆是那样表里不一的人,是没办法挺直腰板斥责蔺卿稚狐媚田齐的。

  正由于他出身清白,在世人眼里就算不细心,甚至是个麻烦精,也比蔺卿稚和杰克之流要合乎家族门第的要求。

  余官桂假借故事为由,把他们的矛盾挑明,一方面是自己住院太无聊,想要找乐子所致,另一方面是他真的很想看田齐再次陷入左右为难是什么样子,田齐又开始周期性的低估期,白杨夺舍能力不稳,都不能让她愉快的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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