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浴室惊魂
其实今天根本没什么顾客，8：30——9：30都很一般，完全可以安排素兰休息。
素兰腰好痛，她渴望休息。她去问阿清，“明天加班吗？”阿清说不用。
“老天，保佑她说的能成为现实。”
新来的两个同事都自动离职了，白送了100元履约金，白做了两天。
下班后素兰给父母打了电话，花了13元钱，收入不高，物价倒不低。她听见小博程说话了，声音比较小，也许，他都有点淡忘小姑姑的模样，不太记得小姑姑了吧？
素兰发现又有人离职了，这频率、这密度，也太大了。
“你们一个个都像流星一样，在奕龙的天空一划而过，而我还在闪烁，守望你们或许偶尔的一现。”熟识的一个个都走了，素兰有些伤感。
广西的覃学、四川的刘勇，都走了，押金100元，白做几天，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得到，想一想，打工的人真可怜。抱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离开。
刘勇还是坦克兵退伍的，在奕龙做了三天搬运工。
而覃学，那几天每天上班到转钟两、三点，第二天又上早班，比售货员辛苦多了。再也没有人亲昵地叫素兰“小朋友”了。
“覃学，你也这样走了，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无声无息离开的。”
素兰内心里有很多想法，南方这块土地，那种拼搏的感觉，很刺激，而那种漂泊的滋味，很苦涩。
年少的梦想，在现实面前，是如此苍白。
最近素兰搬家了。
上一次来广东是住在大姐那边的，因为没找好工作回了老家，所以房子空出来后很快就被租出去了。
而最近，她之前住过的那间房子又空出来了，大姐希望幺妹能挨着她住，最关键的是，这边的房租要便宜一些。
素兰愿意搬，所以现在她住在大姐夫妇的隔壁，三楼。
下班回到住处，日记本上写着大姐的留言。
“晓炎：今晚回来打林正宇的传呼机，你刚去上班，妈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
素兰赶紧出门找公用电话，给林正宇打传呼机。
林正宇说，他现在跑两辆公交车，一辆7路车、一辆9路车。7路车是单车核算模式，公司配有售票员。9路车是和萧山合伙的，两个人都是A型驾照，开车、售票轮换着来。
“我忙得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你赶快回来吧。”林正宇热切地说。
但素兰真的还没有想好，如同当年决定离开水工厂到善德市去一样，这是一项重大的决定，草率不得。
她一词一句吐字清晰地说：“我知道你忙，但我现在可能回来不了，你只能坚持一下。”
林正宇的失望和伤心隔着千里也仿佛是扑面而来。
弄得素兰也伤心起来。
今天素兰顶了一天班，简直要累翻，她感觉到腰好痛好痛，每天都是超负荷工作，每天都在不停地做事，体力消耗很大。
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计划给林正宇写一封长信，好好谈一谈，然后还要洗头洗澡。
要不要请雨晴过来吃饭呢？很想请她来，两人很久没有畅快地聊天了，可这个男房东反感租住户带人进来，就是怕他会说。
素兰打了一个呵欠，倦意像潮水一样袭来，将她整个吞没。
“明天早上一定要美美地睡个懒觉！”素兰躺在床上，像猫一样蜷曲着身子，感到无比放松。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窗户大亮，是个大晴天。素兰拿过手表看了看，天啦，竟然一觉睡到了11：30，竟然连续睡了12个多小时，果然是30年前睡不醒。
这段时间她的确累坏了。
她感到肚子有点饿，但属于能够忍受的程度，那先洗头洗澡，再出门找食吧。
素兰清理好衣物、拖鞋，下楼到二楼的浴室去。
浴室大概只有两平方米，走进去左手边是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户上挂着陈旧的碎花布帘子。
本来布帘子是遮着的，不关窗户也可以，外面是一栋住宅，间距比较近。
但素兰觉得要以防万一，她怕走光，于是她把布帘子撩起来，把镶着玻璃的木格子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再放下布帘子，还左右探查了一番，完全放心了才开始洗浴。
先洗头、再洗澡，洗去困意、洗去疲惫，她洗得很痛快。
可是洗着洗着，感觉到头有点晕，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走到门背后，想揩干水后穿衣服，然而，这一走过去，素兰就没有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素兰感到浑身冰凉，比冬天的铁块还要冰冷和沉重。
她恍惚在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洞口、阴风阵阵，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把她吸进这个黑黢黢的洞口，她拼命大叫，“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放手，不要拉我！”
一次又一次，好像有一个恶魔、怪物或是阴魂，死命地拉拽她，要把她拉进这个无底的黑洞。
她没有停止反抗，一刻也没有停止，她一直在大声呼救，“救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不要拉我！”
不知道抗争了多久，她失去了知觉。
她被拉进了黑洞？她已经离世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
素兰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平躺在一辆移动的车上，她想睁开眼瞧一瞧自己身处何方，可是眼皮好沉重，她才睁开一丝缝隙，就不得不闭上眼睛。
之前抬眼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有一排排房屋掠过。
她想开口说话，想问问这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但她只是翕动了下嘴唇，发不出声音来。
她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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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腰好痛，她渴望休息。她去问阿清，“明天加班吗？”阿清说不用。
“老天，保佑她说的能成为现实。”
新来的两个同事都自动离职了，白送了100元履约金，白做了两天。
下班后素兰给父母打了电话，花了13元钱，收入不高，物价倒不低。她听见小博程说话了，声音比较小，也许，他都有点淡忘小姑姑的模样，不太记得小姑姑了吧？
素兰发现又有人离职了，这频率、这密度，也太大了。
“你们一个个都像流星一样，在奕龙的天空一划而过，而我还在闪烁，守望你们或许偶尔的一现。”熟识的一个个都走了，素兰有些伤感。
广西的覃学、四川的刘勇，都走了，押金100元，白做几天，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得到，想一想，打工的人真可怜。抱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离开。
刘勇还是坦克兵退伍的，在奕龙做了三天搬运工。
而覃学，那几天每天上班到转钟两、三点，第二天又上早班，比售货员辛苦多了。再也没有人亲昵地叫素兰“小朋友”了。
“覃学，你也这样走了，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无声无息离开的。”
素兰内心里有很多想法，南方这块土地，那种拼搏的感觉，很刺激，而那种漂泊的滋味，很苦涩。
年少的梦想，在现实面前，是如此苍白。
最近素兰搬家了。
上一次来广东是住在大姐那边的，因为没找好工作回了老家，所以房子空出来后很快就被租出去了。
而最近，她之前住过的那间房子又空出来了，大姐希望幺妹能挨着她住，最关键的是，这边的房租要便宜一些。
素兰愿意搬，所以现在她住在大姐夫妇的隔壁，三楼。
下班回到住处，日记本上写着大姐的留言。
“晓炎：今晚回来打林正宇的传呼机，你刚去上班，妈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
素兰赶紧出门找公用电话，给林正宇打传呼机。
林正宇说，他现在跑两辆公交车，一辆7路车、一辆9路车。7路车是单车核算模式，公司配有售票员。9路车是和萧山合伙的，两个人都是A型驾照，开车、售票轮换着来。
“我忙得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你赶快回来吧。”林正宇热切地说。
但素兰真的还没有想好，如同当年决定离开水工厂到善德市去一样，这是一项重大的决定，草率不得。
她一词一句吐字清晰地说：“我知道你忙，但我现在可能回来不了，你只能坚持一下。”
林正宇的失望和伤心隔着千里也仿佛是扑面而来。
弄得素兰也伤心起来。
今天素兰顶了一天班，简直要累翻，她感觉到腰好痛好痛，每天都是超负荷工作，每天都在不停地做事，体力消耗很大。
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计划给林正宇写一封长信，好好谈一谈，然后还要洗头洗澡。
要不要请雨晴过来吃饭呢？很想请她来，两人很久没有畅快地聊天了，可这个男房东反感租住户带人进来，就是怕他会说。
素兰打了一个呵欠，倦意像潮水一样袭来，将她整个吞没。
“明天早上一定要美美地睡个懒觉！”素兰躺在床上，像猫一样蜷曲着身子，感到无比放松。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窗户大亮，是个大晴天。素兰拿过手表看了看，天啦，竟然一觉睡到了11：30，竟然连续睡了12个多小时，果然是30年前睡不醒。
这段时间她的确累坏了。
她感到肚子有点饿，但属于能够忍受的程度，那先洗头洗澡，再出门找食吧。
素兰清理好衣物、拖鞋，下楼到二楼的浴室去。
浴室大概只有两平方米，走进去左手边是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户上挂着陈旧的碎花布帘子。
本来布帘子是遮着的，不关窗户也可以，外面是一栋住宅，间距比较近。
但素兰觉得要以防万一，她怕走光，于是她把布帘子撩起来，把镶着玻璃的木格子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再放下布帘子，还左右探查了一番，完全放心了才开始洗浴。
先洗头、再洗澡，洗去困意、洗去疲惫，她洗得很痛快。
可是洗着洗着，感觉到头有点晕，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走到门背后，想揩干水后穿衣服，然而，这一走过去，素兰就没有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素兰感到浑身冰凉，比冬天的铁块还要冰冷和沉重。
她恍惚在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洞口、阴风阵阵，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把她吸进这个黑黢黢的洞口，她拼命大叫，“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放手，不要拉我！”
一次又一次，好像有一个恶魔、怪物或是阴魂，死命地拉拽她，要把她拉进这个无底的黑洞。
她没有停止反抗，一刻也没有停止，她一直在大声呼救，“救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不要拉我！”
不知道抗争了多久，她失去了知觉。
她被拉进了黑洞？她已经离世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
素兰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平躺在一辆移动的车上，她想睁开眼瞧一瞧自己身处何方，可是眼皮好沉重，她才睁开一丝缝隙，就不得不闭上眼睛。
之前抬眼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有一排排房屋掠过。
她想开口说话，想问问这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但她只是翕动了下嘴唇，发不出声音来。
她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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